蓝田

【暗杀教室 双死神】再醒来 （二）［大修］

　　威廉很开心，真的真的非常开心。

　　再也没有了！没有人站在他的头上，戴着温柔的假面传达命令，却连正脸都没看过他一眼！

　　师傅！看啊！两年了，没有你在，只我一人执行任务，却谁都没有发现问题。死神依旧拥有着百分百的完成度！

　　威廉站在血色的人群中，深情抚摸着抱在自己怀中的镰刀，擦拭镰刀上沾染的血迹，低声笑着。

　　那笑声像是从他的胸腔硬挤出来的一般，低哑、阴沉又放肆。一个活人发出的声音竟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　　“威廉，怎么又把血迹弄的到处都是，很容易留下自己的痕迹。清理干净。”

　　又来了，那个让人恶心的声音。这声音已经在他的耳边回荡了的半年，从最开始的夜不能寐到现在的无动于衷，威廉习惯了这声音。

　　威廉漫不经心的抬起头，视线凝固身前三步外，微微下移。

　　那里，站着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——曾经的死神。

　　威廉猛的挥动镰刀划向他的腰腹。

　　什么都没击中，镰刀割开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，然后在墙上，地面留下一道划痕。

　　“又在做无用功了，不应耗费过多体力，除非雇主需要你做的很‘好看’。过多的体力消耗，无意义的痕迹会带来更多危险。”死神微笑着走近，嘴唇贴在他的耳际，让声音更清晰的灌入他的耳中“真是个坏孩子。”

　　不过六个月，师傅的声音和身影从模糊不清变成现在真假难辨的模样。也同样在这半年，威廉才发现自己对他的记忆有多深刻。

　　声音、语气、身体、神态甚至体温，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　　“ 吵死了，冒牌货。任务已经结束了，给我消失。”威廉转身将血淋淋的现场和师傅的幻象抛在身后。说来有些可笑，威廉无法控制幻想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前，却可以让幻象消失。

　　只要威廉希望初代死神消失就可以，诚心诚意的。

　　威廉穿梭在钢铁丛林的夹缝中，信号干扰器加上几次变装，就像一粒沙子被扔在了沙滩上，现在的威廉不过是一个刚出差回来的可怜社畜。

　　要知道里世界的人在世界各地总安置着不少安全屋，而威廉所在的小屋还要更高级一点，外在表现就是更有人气一点儿。

　　比起安全屋千篇一律的样板设计，小基地的一桌一椅都是威廉自己琢磨来的。熟悉到威廉想喝点什么的时候，直接冲了一壶红茶还准备好了配比的牛奶。

　　威廉不喜欢红茶，一点都不，他更喜欢咖啡或者常见的碳酸饮料，不过因为职业的原因喝的更多的还是水。

　　对红茶更偏爱的，一直都是初代。

　　威廉面无表情地将滚烫的茶水倒进水池，清空了小屋的茶叶，最后坐到电脑前，接收尾款并且挑选新的工作内容。

　　他需要更多更难的任务来覆盖初代的痕迹彻底成为死神，或者，被死神带走。

　　仿佛是上天送来的机会，一个绝妙的目标出现在威廉面前。

　　时间级的悬赏目标，位于日本的超生物，已经有不知多少杀手葬送在他手里。这是让死神名号更为响亮的好机会。

　　目标确定，就要进行实地勘测。威廉选择了最近的航班第一时间到达日本，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目标所在的椚丘市。

　　目标是椚丘中学的老师，通过网上流传的情报似乎对美色与甜食没有抵抗力，可是在这个小城市，突然出现的美人和甜品店都过于突兀了，尤其在目标可以说大张旗鼓的展示自己的‘弱点’的时候。

　　暴露于人前的弱点，就不再是弱点了。

　　威廉仔细思量后，选择在学校的必经之路上接手一家正在售卖的花店，足够的距离才不会引起目标的注意。

　　威廉为自己做了更加接近亚洲人的假面，当了一个尽心尽力的花店老板。以一种温和的形象接近那些单纯的学生，通过学生们无意中流露出的话语去分析目标与他人的关系，寻找破绽，同时进行更加详尽的调查。

　　这世上没有完全可信的东西，网络大范围的资料收集，周围人的看法，他人的评价……不可以放纵自己的情感，一切的一切都要从理性的角度分析。

　　花店老板石川在这天晚上终于收集到了决定性的资料，这个可以毁灭世界的超生物来自柳泽夸太郎的实验室。

　　威廉伸出手指抚摸柳泽实验室的名字。

　　这对其他人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，超生物的源头到这里便再也无法搜寻，但是对威廉来说已经足够了。他可以确信，这个超生物就是那位阴魂不散的师傅。

　　“开心么威廉，又可以再见了。”死神站在他的身后“你，和‘我’的相遇。”

　　“我可以杀死你第一次，就可以杀死你第二次。”威廉不知在向谁强调着。

　　“不过都是个连人类身份都不被承认的怪物，只能缩在这个不见常人的山沟里装老师。”威廉既是愤怒又是嫉妒。

　　“你总是如此，如此不将他人放在眼里，所以连变成滑稽的章鱼都满不在乎，连报复的必要都没有么？”威廉对上幻影的双眼“弟子和他人，人类和其他生物，生命与非生命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区别？”

　　幻影撑着下巴微微思索了几秒，然后笑了“没有，任何区别啊。”

　　威廉也笑了“所以我会再一次杀死你，让你在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消失。”

　　“你做不到的，我就是你的欲望”幻影冲着威廉张开双臂“你渴望‘我’，所以我站在这里。我是属于你的幻影，你创造我，决定我的一切，你不停止渴望，我就不会消失。”

　　“我会让你消失。”

　　“那么，祝你好运。”幻影转身离开这个房间从他的视线消失。

　　‘祝你好运’威廉在心底默念，这是从他可以独自执行任务后养成的习惯，是来自师傅的祝福，象征着分别和相遇。

　　只是对这祝福上心的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吧，那么这次的‘好运’代表的便是诀别。